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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时装出身的人，对珠宝的第一概念就是要“够大”。还记得多年前，生平第一次写关于 T 台珠宝的稿件，那季盛行的便是如建筑般蜿蜒厚重的 Louis Vuitton 金属珠宝。时装界的“costume jewelry”（服饰珠宝），不在乎材质是否贵重，就像香奈儿女士所倡导的一样，把一串串硕大的人造珍珠戴得理所当然。还有 Lanvin 每季必备的夸张珠宝配饰，即使撇开时装，它们本身也拥有耀眼燃烧的小宇宙。
初次接触到细致得需要轻拿轻放的迷你高级珠宝，是数年前在巴黎旺多姆广场采访 Van Cleef &Arpels 的创意总监尼古拉斯·鲍斯（Nicolas Bos）。当时诞生的 Perle 系列和印象中如童话故事般的 Van Cleef &Arpels 珠宝不太一样，款式由小珠形状并列构成，戒指戴在手指上纤若微尘。Perle 针对入门级消费者，买得轻松、戴得愉快，还可以把不同尺寸和造型的款式叠戴在一起。后来到朋友担任 PR 的设计师珠宝精品店里看新品，也有类似的恍惚感—设计师玛丽-埃莱娜·德塔亚（Marie-Hlne de Taillac）是个优雅的法国女人，爱从宝石材质本身出发做设计，简单直接。看着公关丹尼斯兴奋地向我展示那些由印度金匠手工打造的小鱼造型金链子、娇小迷你的吊钟花耳坠，或糖豆一样的宝石戒指，一时间我迷失在服饰珠宝和小珠宝之间的尺码转换车道。
时装写手圈有这么个说法：看得再多不如一穿，穿过就什么窍都通了。对于珠宝，道理也一样。两季前和时装编辑克罗伊合作巴黎高级定制报道时，她带我去了一趟法国珠宝品牌 Redline 的总部。在那里，我看到了最简单却最有魅力的手链—如其名字，一根红线穿过一枚钻石，就这样。当然，细看之下你会发现钻石外有个贵金属圆框，用以固定线孔和钻石本身。品牌靠这又酷又萌的当家款式走红，看过一轮后，克罗伊忍不住买下两条，作为她与基蜜的“定情信物”，我则收入一条黑线银方框的款式—之后的每一天它都监测着我的身体（有没有水肿，看它在手腕的松紧度就知道）。钻石虽小，但闪闪惹人爱，简单得带种酷劲儿，经常很自然地成为我与他人的话题。
小小的耳钉、链子、戒指，轻若无物，低调地在肌肤上闪动，像没有心机的微笑。我开始明白小珠宝的乐趣。
我也开始留意身边人群，发现法国人其实颇爱小珠宝，而且就算是男人—包括在意大利，他们也会戴些和自己粗犷形象反差颇大的彩色小编绳，手腕上一次撸上好几条。是不是只有法国女人对小珠宝情有独钟？在最近一次拜访中，我向丹尼斯提出了这个问题，袖扣上闪耀着蓝色宝石光芒的他，伸手从托盘上拿出一副普通尺寸的耳环和一副更华丽硕大的耳环。“通常来说呢，这个尺寸会是法国女人喜欢的，而美国女人则会挑这款更大的。”随后，他又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对 Marie-Hlne de Taillac 标志性的精致吊钟花耳钉，笑说：“而这个，就是日本顾客的最爱。”
东方女性的细腻，在款式不矫情的小珠宝衬托下更显动人。当然，共性之下总有个性，就像珠宝设计师 Bliss Lau 告诉我的：“我觉得挑选小珠宝是件非常私密的事情—因为戴上后基本就不取下来了，它天天和你生活在一起，简直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她是来自火奴鲁鲁的华裔设计师，在她的巴黎展厅中，我深深爱上那些像变形金刚一样的几何式凌厉设计，两个或多个戒指可以合在一起组成立体图腾，分开则小而有趣。
在每季必看的 Swarovski 巴黎展厅里，赞叹完那些仅有一件的硕大创意珠宝后，我也开始留意平时“看不上”的店铺款。比如一组夜空主题的项链，月牙和不同造型的星星吊坠分别点缀在长短不一的细链上，或水晶钥匙吊坠搭配另一条更长的链子，后者带的是个心形小锁，吊坠部分通通只有半块指甲般迷你—我能想象女孩儿看到这样的设计时会以何种分贝呼喊出来。这些长度、造型和尺寸不一的链子，也很容易跟衣服和其它珠宝搭配在一起—时装的 mix &match 已流行十年，珠宝的混搭尚未开始，这必然会是潮流。
珠宝，也许很肤浅。但同时，与我们有肌肤之亲的它们也必然招惹情感。“不能给自己买钻石，一旦开始了就没男人送。”这个说法背后也许带着女生对男人的憧憬，但今天谁都不容易。像克罗伊一样，一个上班族女郎买点力所能及但有价值的小首饰给自己和朋友，多好！这才是摩登女郎该有的态度—独立自信，财务自主，懂得犒赏自己。
你以为玉婆伊丽莎白·泰勒身上戴的鸽子蛋只来自各任丈夫和情人？她自己也下血本买很多。即便是以前只懂嚷嚷“宝贝儿，再来一次！”的布莱妮·斯皮尔斯，现在也在大唱：“你最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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